緩慢的人

週一一早跟朋友騎著摩托車上北橫兜風避暑.

明池前後那段海拔一千公尺左右的山路, 沁涼的空氣被車速牽引, 穿過針葉樹林從全罩式安全帽底下鑽進來輕撲臉上, 舒服極了.
山林清新的冰涼空氣, 好想裝個幾罐帶回家.

下到蘭陽溪谷, 去年到棲蘭神木林時看到河床上多不勝數的砂石車像小螞蟻般排隊忙碌搬運砂石的景象記憶猶新. 大概是接近中午了吧, 一樣多到數不盡的砂石車這時全都靜靜排著蜿蜒的隊伍停在溪谷上. 跟去年九月印象不同的是, 七月初寬闊的蘭陽溪谷河床上除了砂石車與砂礫, 連綿數公里溪岸還躺著好多好多綠色將熟的大西瓜.

快接近英士社區時, 看到一個堆滿大西瓜的西瓜寮, 有車子停下來買西瓜, 兩位老闆之一正切著西瓜給他們試吃.

我們也停下車走向西瓜寮. 問老闆西瓜是否可以切片零賣. 切著西瓜的老闆看了我們一下說:「是沒在零賣啦, 只有給客人試吃, 不過你們騎歐兜拜, 就零賣給你們吧.」老闆切了兩大片西瓜遞過來, 一片十塊錢. 

我們就站在西瓜寮前面現吃了起來, 亮紅的西瓜肉, 一口咬下爽脆香甜, 切片的“峰頂“部份還有上等沙沙的口感. 我們不禁脫口而出:「好好吃噢!」

陸續有車停下來買西瓜, 問老闆一斤多少, 老闆說:「沒在算斤哦, 前面小的一百五, 後面大的三百, 特大的三百五.」
西瓜寮最裡面的特大西瓜個頭實在是大到我無法想像剖開後要多大的冰箱才放得下.

有輛休旅車停靠路邊, 坐助手席的太太下來買西瓜. 老闆照例切西瓜請試吃, 還呼喚車上其他乘客通通下來一起吃. 買西瓜的太太都挑好西瓜付了錢了, 老闆還繼續呼喚著:「運將也下來吃啊! 休息一下啦.」

我想起來前一兩個禮拜在家附近賣西瓜的小發財車老闆說西螺西瓜已經近尾聲了, 便問老闆, 宜蘭西瓜比花蓮瓜西螺瓜產季都晚吧? 老闆說沒錯:「宜蘭西瓜是最晚的啦! 等宜蘭西瓜出到尾聲, 差不多中部的第二期西瓜就出來了.」

西瓜實在好吃, 臨去跟老闆說:「可惜我們騎歐兜拜! 如果買西瓜帶回去大概會震壞了吧.」原本抱著一絲希望老闆會說應該沒問題啦, 沒想到老闆說:「不要啦! 你們開車的話可以載, 這麼好吃的西瓜, 騎歐兜拜帶回去就不好了.」

好個爽脆的回答, 簡直就像剛剛吃的蘭陽溪谷大西瓜! 

幫瓜寮裡的大西瓜拍張照片後跟老闆道謝離去, 到七星簡單吃了午餐.

回程時再度沿蘭陽溪谷而上. 離溪水較遠的岸邊石礫河床就像被結著西瓜的綠紗藤網罩住一般成了青綠色, 一眼看不到盡頭這麼多的大西瓜, 多到好像夠全台灣每個人發一顆那麼多. 好個豐收年啊.

今天又回味起那日宜蘭西瓜的美味, 想起與那兩位老闆的對話, 到現在都還回甘呢.